(通訊員 李欣攀)“咔擦。”我不知道是我本身就睡眠淺,還是那打火機的聲音太大,平時看一眼時間也就繼續睡了,可能是接着的那聲歎息太愁了,攪得我翻來覆去了好幾圈。
“爸,你怎麽了,工作上不順心了嗎?”
他愣了愣,望了望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似乎是下了什麽決心似的,指了指身邊的襖子。
“我還是覺得,那個男孩子,不太合适,你要不再考慮考慮?”
那是第一次和父親面對面的談話,我沒想到那方方面面的周全考慮原來不是我那每天唠唠叨叨的母親的想法。我沒有了平時的大呼小叫,就那麽靜靜地聽着,他一改平時的沉穩冷靜,說到激動的地方還會跟着抖抖煙頭。
原來生活中,存在着那麽多的隐藏鏡頭,記錄着一位父親,那麽深深地,那麽簡單地愛着女兒的場景:
小孩子出生以後,家裏的負擔加重,暫時不能務農的母親用盡各種辦法想止住在地上打滾要新衣的小孩,可能是那哭聲觸動了年輕男人,他拿起行李外出打工。小孩子不知道她偶然聽見的那句:“你外出務工一切都得以安全爲主!”意味着什麽,她隻知道,那段時間,她不僅擁有了一件新衣服,還得到了挺多喜歡的零食。
上了高中以後,女孩上課開始吃力起來,拿着倒退了幾百名的第一次高考模拟成績單的父親第一次對她吼叫到:“你還考不考大學了你!”女孩不知道她跑出家門後發生了什麽,她隻知道她歇斯底裏的用學校老師的種種回擊了同樣氣紅了眼的父親。
第一份工作離家一千多公裏,女生提前一天收拾好了行李,他沒說一句話,把兩個大箱子放到後備箱,最後跟憋不住的一般,就說了一句玩笑話:“要不,你還是重新找一個離家近一點的工作吧。”“瞎說什麽呢,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女生癟了癟嘴。女生不知道從高興告訴父母自己找到工作的事情以後,每天清晨看到裝滿煙頭的煙灰缸是怎麽來的,她隻知道那段時間的父親,白了許多頭發。
其實她早該注意到,每晚起夜看到爸爸一個人坐在客廳。
其實她早該看到,那句玩笑話過後爸爸眼裏噙着眼淚……
這些久遠的鏡頭,不經意間都浮現在我的眼前。我知道你不愛說話,我也清楚你那白了的頭發有一半是我的責任。所以我買的保健品你要記得吃,所以你每次答應我“我不會喝酒了”請務必做到。我沒有怪過你沒有給我創造一個好的物質基礎條件,我也沒有怪過你工作忙忘了關心我,我更沒有怪過你沒有說過一句愛我。
上班後,我用第一個月工資買了蛋糕祝賀父親生日。
“要不你許個願吧。”
“有什麽好許的,一把年紀了。”
“這可是我第一次沒用你的錢給你買的生日禮物啊。”
“行吧行吧,那就希望你可以好好吃飯,好好工作,每天開開心心的。”
“要許三個啊。”
“是三個啊。”
看吧,在我愛你這件事情上,我和你打平了。